石棉安顺场翼王伤心地之大渡河悲歌

文/一面湖水

一

成都的春熙路，繁华如幻，红男绿女，行摄从容。好一幅现代都市景象。

医院旁边的科甲巷突兀的立了一方与周围不相和谐的石碑，上面刻着一首诗：大盗亦有道，诗书所不屑。黄金若粪土，肝胆硬如铁。策马渡悬涯，弯弓射古月。

游人如织，天天从此走过不知多少人儿，但相信很多人都不知这方石碑因何而立在此地，只有诗尾一排小字道出此中真意：石达开殉难死事纪念碑。

原来这灯红酒绿的繁华之处，竟然是年前太平天国最完美的男人殉难所在地。不知是何原因，立碑者没有把此诗最后两句刻上去：人头作酒杯，饮尽仇雠血。

可能觉得太过血腥，小朋友看了不好，但比起当年翼王在此被凌迟处死的血腥，个人还是觉得保留原句为好。

离开繁华的成都，沿雅西高速开车三个多小时就到了石棉县。再前行十公里，就到了当年石达开全军覆灭的地方安顺场（当年叫紫打地）。

时空转换，比起上一刻城市的喧嚣，这里只剩下奔腾的大渡河水永恒的流动，因为上游建了电站的原因，已不见当年三百米河面浩荡奔流的景象了。

站在这空荡荡的青山绿水之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脚下踏着的这方土地，历史的长河竟两次在此深山幽谷中转了一个弯。

我伏下身去捡起河道中的石头，仿佛是在捡拾历史，感觉能亲手抚触中国历史的悲喜温冷。这真是一种无法言表的感觉。

二

往事越百年，翼王挥鞭，东渡紫打有遗篇。年5月，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率军到达紫打地，准备从这里渡过大渡河，攻打成都。

这石达开19岁从军，20岁封王，文武全才。在太平天国这个中国历史上最奇异的怪胎小王朝中，他是最得人心的，他长沙解围，九江大战，用兵如神，打得一代名将江中源自杀，而曾国藩也被打得几度准备自杀。

而当天国诸王贪财贪色贪权，嫉贤妒能，自相残杀时，他一直保持当初美好的初心。

当年天京之乱，韦王杀2万东王部下，石达开不满其杀人如麻，韦昌辉一怒把翼王全家杀光。

派燕王秦日纲追杀石达开，燕王竟不敢与他为敌，而当有人在天王府中竖起翼王旗时，韦昌辉吓得逃跑。

无奈就因为石达开在天国中太得人心，以至天王洪秀全也要加害于他，在这种情况下他既没选择降清求荣，也没选择除洪自立，而他只得逃离天京。

从此太平天国走下坡路。其实石达开从无反心，他逃出来后，一直遵从太平天国最初的宗旨行动。年5月14日，春夏之际，石达开到了紫打地。

关于他为什么在安顺场呆着没有走，有多种说法，一种说法是他的王妃生了小儿子，全军大庆三天，于是错过了渡河的时机，这种说法来自于当时参战土司王应元的参谋许亮儒的《擒石野史》。

一种说法是他渡过一万人后，又把一万人渡过来，来源于薜福成的《庸庵文续编》。还有传说是他在石棉县埋宝藏。

许亮儒、薜福成都是当时与石达开作过战的人，但也都是听说，其中关于渡过一万人又渡过来的说法，当年红军中熟悉这段历史的李一氓到达安顺场就提出了疑问：按一天来回渡过二万人的速度，至少要有几百只大船，一千多名船工才行，所以是不可能的。

而《成山老人年谱》则记载：石达开至大渡河，游骑数百人已济，招还，下令多备船筏，明日齐渡。而这位成山老人就是在大渡河劝降石达开的唐炯。

所以根据实际情况来看，年5月14日，翼王到达紫打地（今安顺场），想方设法渡过了数百人，后来因天色已晚，为免孤军在对岸，又招回这数百人，准备明天齐渡。

结果5月15日，上游降大雨，河水突然暴涨，百年不遇，无法渡河，翼王于是在此等水位降低，而这时可能小王子降生，但其失败不是因为生了小王子，而是因水。

其后十来天翼王又组织了三次渡河，均没法，本来五行相生相克，土克水，石达开以为自己“石”克得了大渡河“水”。结果这次是水太大了，土死于水。

三

翼王见突围不得，让几位王妃和2个儿子在老鸦漩投河自尽。

后人在当年投河之处立了一座翼王亭，现只存一块石碑。又在河沿岸立了翼王像，以纪念他。

石达开于是给四川总督骆秉章写了一封信，开头便是千古绝唱：求荣而事二主，忠臣不为，舍命以全三军，义士必做。愿用自己的命换清军放过部下。

清军答应后，石达石与2位部下王爷和5岁儿子石定忠从凉桥前往清军大营。（下图中就是凉桥旧址，桥已不存，桥墩还在）

其后石达开与数千部下被关在汉源县大树堡的禹王宫，有一年，我到汉源大树堡寻找禹王宫，未果。幸得一在禹王宫附近长大的当地人指点，才知道当年的禹王宫已沉在水下了。

（禹王宫就在这个位置）

石达开被押往成都。在几次提审石达开中间，他一直要求清军信守诺言。其实骆秉章在遣散四千老弱后，将剩余二千青壮士兵全部杀死于汉源大树堡。

（清溪古镇）

而石达开从大树堡禹王宫经清溪古镇过大相岭被押往成都之路也是一路古韵不绝，现记录在此，以后世人恐怕再不知道这段历史，有一天想起了可以来本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