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事变后,石达开率部出走最终兵败大渡河

石达开错误地选择了紫打地(今安顺场)作为北渡大渡河的地点,这个决定可能是出于几个因素的共同作用:关于友军情报的失误、对当地土司的误判、险恶的天气地形,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运气的成分。

但战场局面瞬息万变,一旦错失先机被挤压到不利的地形,即使再想取路前往泸定桥已经来不及了。后来红军将这条死路走成了活棋,某种意义上也是汲取了石达开所部的前车之鉴。

北渡之前:没有根基的转战

石达开将目标定在入川,是在年的事,距离开天京、出走远征已经是第五年。在五年之中,他曾经率领部属转战赣、浙、闽、桂诸省,但进展不利,始终没有能够获得稳定发展、补给的地盘。

在这样的局面之下,石达开决定“先行入川,再图入扰”,首先从湖北入川,进攻重庆、四川宜宾等地但接连失利。第二年,他卷土重来,以骁将赖裕新为先锋军北渡金沙江,自己率领主力取道西昌直到紫打地,计划由此北渡大渡河与前军会师。

这里就是石达开远征的终点。

关于石达开远征最终失败的原因,固然有天时地利人和各方面的因素。但关于这支军队的巨大弱点,敌对方的曾国藩却早有自己的分析。曾认为,石达开在浙闽诸省战事不利、愿意跟随他的人必然越来越少,“且无老巢以为粮台,粮米须掳,子药须搬,行且自疲于山谷之间”,长此以往必然会造成军队实力削弱甚至崩溃。

据《平桂纪略》等史料记载,在石达开转战诸省的过程之中,确实出现了不少逃跑、投敌甚至反戈相向的例子。远征期间的石达开虽然再不与天京诸王共事,名义上却仍然奉洪秀全为“皇上帝”,导致自身并未确立绝对的权威。战事顺利还好,一旦遇到挫折,甚至出现过部将拉走十万人头、万里回朝的事。

祸起萧墙的天京事变

如果认同曾国藩来自对立面的评价,那么石达开的败局大势并非始自入川,也不是始自远征,应该从年祸起萧墙的天京事变算起。

地盘不大、统治未稳就开始腐化堕落,然后胃口越来越大,利益不够分了就必然出现相互倾轧……,这些例子其实历朝历代的农民起义中都不少见,但来得这么快、爆发这么猛的,还真得说是太平天国。

尤其因为这支军队、这个政权以“拜上帝教”作为理论支撑,骨干人员又多来自盛行“神仙附体”的广西,每每权力之争冒头,总会有一人或者多人出来表演一番“天父附体”、“天兄附体”的戏码,后世人们再看当时的记录,难免会感觉加倍的荒诞。

总之,天京事变几乎把当时太平天国所有骨干都卷了进去——西王和东王斗,西王阵亡后东王独大,甚至到了逼迫天王给自己加封“万岁”的地步,北王杀东王,顺手杀了天京城内的翼王全家,翼王带兵回京号称“靖难”,天王在压力之下杀了北王,到头来天王和翼王又尿不到一个壶里,翼王拉走数万军队开始远征……。很多研究都把那一场公开内讧视为太平天国走向衰亡的转折点,真的没说错。

那么翼王石达开在天京事变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由于史料奇缺又常常彼此抵牾,后人也只能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部分。有人认为诛杀东王实为天王、北王、翼王共谋的事,但翼王却偏偏逗留前线不肯回京,这里面就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嫌疑;也有史料说翼王掌握军政大权期间,每每论事都有多人听从,其他的王说话却没什么人肯听,长久下来受到疑忌是必然的事。

政治斗争很难从道德层面去分辨是非曲直,但天京事变对太平天国的军政和人心都造成重大戕害却是确凿无疑的。事变后一年石达开领军出走,失去了稳定地盘的庇护和倚靠,开始了六年转战、最终折戟大渡河的命运之路。

绝地紫打地

在石达开率主力前往紫打地、准备渡河之前,关于敌情地势他并非毫无准备。前军赖裕新曾传回消息,说开路顺利、大军可以前行,当地有少数民族土司盘踞,但也未必就会死命相拼。

这才是符合逻辑的,毕竟太平天国连天下都没打下来,能登上高位的总不可能全是不能打的关系户。后期诸王中极为出众的忠王李秀成就曾经评价,论军事能力,太平军中以石达开居首,陈玉成次之,他自己再次之。

然而在紫打地,似乎所有的偶然都站到了对面。赖裕新在传讯后不久遭遇少数民族势力袭击,兵败身死,而后方大军并不知道这一变故;紫打地一带山势高峻、隘口狭窄,前方是大渡河,左侧是松林河,右侧是老鸦漩,这支军队置身于地势险恶的绝地。

那一年气候异常,上游冰雪融化,涨水来得特别早。太平军出动数千人抢渡,然而由于涨水加上清军炮轰,船阀尽毁。石达开改变方向想要西渡松林河(这个方向就是泸定桥所在的方向),却慢了一步,土司王应元砍断了河上索桥,并拒绝石达开黄金买路的提议,与清军合兵围困太平军。再过一天,土承恩又从后面追击过来,去路和退路就此全部断绝。

也有传说认为石达开所部之所以错过了渡河的时机,是因为他的小妾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下幼子,石达开下令先摆三日筵席所致,这个说法不见得有史料支撑,就姑妄听之吧。

结语

七十年后,红军也走到了相似的境地之下,国民党对此是很自信的,连“石达开第二”的话都放出来了。但红军发动群众、团结少数民族的经验,较之当年太平军何止高出几倍,不论是在大渡河两岸同时行军占据地利,还是争分夺秒抢夺战机,都显示出红军对当时当地战场情况的掌握极其到位。

在安顺场的石达开历史陈列馆里,还陈列着一段太平军与红军的对比分析。

由此看来,红军获得飞夺泸定桥的胜利,多少还是有些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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