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兵败四川大渡河的真相

安顺场,旧时称为紫打地,是一个只有几百人居住的小场镇,自昨日以来,沿着河畔突然出现了无数的白色军帐,半山上,一座大营尤其显眼,大营四周都站着头包红巾,外套蓝边黄底背心的太平军兵士。

此时的天空乌云翻滚,像倒扣的一只大铁锅,黑沉沉的压得坐在军帐中的翼王石达开透不过气来。

自从去年十一月以来,石达开带着手下的兄弟们在贵州,云南,四川与清军连连会战,虽然多有胜绩,但是也明显有了颓势,特别是当年从天京跟着自己出来的老兄弟们,好多都战死沙场,目前虽然补充了不少新兵,但是由于一直四处转战,操练过少,兵员素质差了很多。

石达开自己也感觉像苍老了十几岁,那日无意中竟然发现自己头发也半白了。

突然一声惊雷响起,回音在峡谷中久久回响。

石达开忧心如焚,横江大战后,自己的军队败退云南,分兵两路向四川进军,他率主力由巧家渡金沙江入川,沿会理侧上德昌。五月初,败清军于安宁河,攻克宁远河西镇。接着,由拖瑯、沙坝向冕宁急进。

恐清军在大路有备,为避实击虚计,探得山中有间道,五月十四日,三、四万人跋山涉水,一路艰险由冕宁小路经大桥至铁宰宰、水扒岩、烂泥坪、铜厂、新场抵达大渡河南岸的安顺场(紫打地)。

石达开走出大帐,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渡河对向导道:“方才听先生说,这里的雨季是6月份才到,为何今日看到,水流如此湍急汹涌?”

向导道:“大渡河涨水通常都是6月了,现在不过是上游洪水爆发,才致今日翼王所见的河水暴涨,应该两日后河水就会退去。”

石达开心才稍微放宽,嘱咐身旁副将道:“尔等这两日一定要抓紧时间赶造船伐,准备抢渡大渡河。”

副将皆领命。

入夜,天边突然一道长龙似的闪电撕裂黑夜,紧接着一阵狂风骤起,吹得帐外中军大旗猎猎作响,刹那间,豆大的雨点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石达开再次开始焦虑起来,押运着辎重的赖裕新部,迟迟未至,也不知何故,如今军中已断炊数日,粮食吃完了杀骡马,骡马杀完了吃桑叶、野菜,而且此时军中正流行着瘟疫,每日都有军士因病死去。

“报!!!”帐外传来一阵急速的马蹄声响,一个浑身沾满泥水的军士疾步入帐。

石达开心中一紧,慌忙扶起军士,道:“打探得怎么样了?!”

军士道:“回翼王,赖大军略在白沙沟中了彝兵岭承恩部埋伏,被滚木擂石伏击,赖大军略不幸身亡,其部几乎全军覆没。夷(彝)人抢走、焚毁了我全部存粮。”

“啊!”石达开眼前一黑,几欲晕倒,幸得亲兵搀扶才没倒下。

石达开倒吸了口凉气,道:“此事绝不许在军中流传,否则军法不容!”

周围人慌忙跪下领命。

第二日,雨还是没有要停的迹象,太平军将士只能饿着肚子,继续冒着雨打造船筏。

午后有探子来报,太平军各部出队各处征集粮草的,都遭团练及土司兵袭击,运回来的粮草寥寥无几。

而后路彝兵岭承恩部,由新场一带进攻,导致马鞍山营盘失守,藏族土司王应元(汉名)据守紫打地以西的松林河,用巨石古木堵塞南面山路,导致如今后路已断绝。

午夜有探子继续来报,穷追不舍的骆秉章调动湘军已于5月16日赶到,并在大渡河南北两岸设下重围。由四川布政使刘蓉带兵驻富林,负责前线指挥;提督胡中和带兵驻大渡河北岸,总兵唐友耕、雅州知府蔡步钟分扼大渡河上、下游,以阻太平军渡河北上。

还好,第二天,天空总算放晴了,石达开心情总算好转了不少,不过由于这两日的耽搁,对面已经出现了清军的身影,原来竟然是清军唐友耕部到达北岸,石达开放出小队伍作试探性的抢渡,被清军炮火击退。

不过石达开还是没有把一个小小的唐友耕放在眼里,再有两日,大军所建造的船筏就全部完成了,到时看我怎么砍掉你这颗清妖的脑袋。

5月21日,踌躇满志的石达开来到渡口,渡口前已经集聚了他精心挑选的五千精锐,石达开朝大家一拱手,道:“诸位兄弟,大家都是随我南征北战多年的将士了,今日破局之势,就看大家的了!”

一个从广西就跟随石达开的将官带头拱手道:“翼王放心,我们北岸见!”

众太平军登上岸边数十支木船竹筏,每支载数十人,以挡牌护身,朝着北岸拚命抢渡,岸上太平军皆呐喊助威声震山谷。

对面清军也是心惊胆战,长毛的彪悍他们早有耳闻,眼看太平军的船离自己越来越近,接下来肯定是一场恶战,有的胆小的清军已经开始考虑如何逃命了。

不料就在这时,只听得隆隆的水声从上游传来,唐友耕探头望过去,只见上游水势大增,唐友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声问旁边卫兵,“是。。。是涨水了吗?”

卫兵也是又惊又喜,道:“大帅,是涨水了!河神显灵了!”

清兵们都是大喜过望,阵中一片欢呼声。

而河中的太平军也发现了这一幕,心中顿时惊慌失措,纷纷拼命朝前划桨。不过船的速度哪里比得上涨水的速度,只见大渡河水位突然猛涨,轰鸣着的洪水夹杂着大量的树木枯枝如千军万马般冲锋而至,岸边的太平军眼看着这一幕也是胆战心惊,众人纷纷在岸边大声呼喊,却又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船破筏毁,可怜五千精锐皆葬身洪水,竟无一人得以生还,石达开脸色惨白,突然眼前一黑,旋即晕倒在地。

(这事情后来在骆秉章处死石达开的布告中也提到"当时防河之战,赖有“河神助顺”石达开大举抢渡之日突然涨水,达开既败,洪水旋即消退。)

次日,石达开见在此渡河已无望,不得不转而向西,抢渡松林小河,不过仍然不顺利,“水寒彻骨,难以泅渡。”

石达开只得隔河射书给对面的藏族土司王应元,希望他让路,并许以金银,被拒。这其实也好理解,我与其悄悄接受你的部分金银,不如把你困死,你全部金银早晚还得是我的。

石达开无奈,只得带着残军在这狭长的安顺场中向一头困兽般左冲右突,二十多天下来,原来兵强马壮的3万人,也只剩下余人,当时的生路只有一条,即南行到凉桥,过竹马河,抢占存粮丰富的洗马姑镇。为轻装前进,以便作殊死战,他们抛弃轴重,石达开妻妾抱幼子裹帛投河。

而就在这时,清军地方守军首领杨应刚前来劝降,表示立刻可以提供他们所需要的军粮(这是他们最渴望的)。石达开见部下伤亡惨重,心中不忍,遂写信给骆秉章,愿意“舍命而全三军”。他身为主将,有责任救他的部下,他要舍出这条命,以换取清方留下自己残部的生命。

当时谈判的内容和双方的想法我们都不得而知,但是谈判之后付诸行动的各事,公私史料皆有记载,民间也有传说。

主要有两件事:一是在名太平军中立即遣散人,发给口粮和路票(证明文件)各回原籍。二是留下的人仍然携带自己的武器,由石达开部下周宰辅率领,从洗马姑出发,暂时移驻大树堡。

关于遣散人一事,清官方文书已有记载,如骆秉章《生擒石逆疏》:“讯明被裹挟及老弱者,发给路票,遗散四千余人”。这些人的下落呢?可能有些是回原籍了,有些则被当地彝族掳为“娃子”(奴隶),或在深山中就地安家落户,在多年后,历史学家前去当地考察时,哪一家是“长毛根根”(太平军后裔),左邻右舍都还能指得出来。

关于人移驻大树堡一事,清官方亦有记载,如黄彭年《黎雅记行》中说:"询知大树堡尚有二千余人未缴军器,其伪周宰辅领之”,民间传说也多,互为印证,说明其事真实可靠。

可是,石达开没想到的,一旦放下武器,背信弃义的清军立马变成了凶相毕露,太平军余部移驻大树堡的将士二千余人悉遭杀害,石达开本人也被押送省城,一八六三年六月二十五日慷慨就义于成都。

论石达开最终兵败大渡河的原因

石达开作为太平军的名将,被称为“石敢当”,起义后,攻城掠地,屡建奇功,清朝先后有3名封疆大吏(总督、巡抚、提督)死于其手,清军闻风丧胆。

石达开在大渡河的失败,有其必然性。正如曾国藩后来评价石达开,在浙江,福建,宝庆都没站住脚,裹胁着人一路打仗,愿意跟随你的人就越来越少,也没能建立一个根据地,提供粮草补给,粮米都需要靠抢,弹药都没人帮你搬运,最后就只能“”行且自疲于山谷之间。”

在这中间,石达开部太平军又在广西损失了大量老部队,虽然在进川途中队伍又扩大了,但由于行军紧张,训练不及,战斗力是有所降低的。清军的相对增强和有所准备,石达开部太平军的相对削弱,这些,都是大渡河失败的间接因素。

石达开在大渡河失败的直接原因中,不是清军的布防有多给力,而是大渡河水突然暴涨,连日大雨,石达开部没有掌握大渡河地区复杂多变的气候、水流情况,根本不能渡河,因而失去了宝贵的时间,及至对岸清军赶到,自己粮草殆尽,陷入困境。

还有,石达开仓促进军,没有与少数民族搞好关系,处于孤立无援的绝境。石达开到达的大渡河畔,是彝族地区,必然要涉及远征军与彝民的关系。那么,石达开为何争取不到彝民的支持呢?

这是远征军受客观条件限制使然:

在时间上,清军沉着应战,赶在石达开之前收买了土司,石达开部则日夜兼程,一心一意早日飞渡大渡河,无暇顾及争取当地居民。

而后来,正是由于彝族土司断了石达开部的粮草,藏族土司不理睬石达开的渡河请求。

而生死存亡之际,石达开“舍命以全三军”,最终让他失去了最后的突围机会。

(图片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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