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专访丨陈苇地处青藏高原的皮洛遗址,和
四川盆地早在百万年前就出现了人类活动的足迹,在盆地东部的峡江地区、南边的深谷洞穴,以及成都平原、川中丘陵、川西高原的阶地河流都遍布着旧石器时代的各类遗存。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副研究员陈苇博士,曾先后主持发掘汉源富林、简阳龙垭、金川刘家寨、米易庙门前、西昌安宁场等多项旧石器、新石器以及先秦时期遗址的考古发掘。他目前正在进行的坛罐山遗址考古发掘工作,已从旧石器时代层位中出土了大量用砾石打制的石制品,根据地层堆积判断,其年代最早可推至距今约20万年,是迄今为止成都平原年代最早的旧石器时代遗存,与地处高原的皮洛遗址在时间尺度上,遥相呼应。
20世纪四川旧石器时代考古:从著名的“资阳人”说起
汉源富林遗址和简阳龙垭遗址,都是四川省境内近年来发掘的旧石器时代重要遗址。在此之前,四川旧石器时代的考古发掘史,还要从著名的“资阳人”说起——年,在四川省资阳市黄缮溪建桥施工的过程中,发现了一具人类头骨化石,后被命名为“资阳人”。
“资阳人”头骨化石的测年数据为距今约3.5万年。这具头骨化石作为中国南方地区晚期智人的重要代表,为研究中国境内现代人起源与扩散提供了宝贵的材料。
后来,在资阳的鲤鱼桥又先后出土了骨锥、许多哺乳动物的化石和打制石器,以及一些植物种子和果壳等,为我国原始人类研究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
陈苇后来主持发掘的富林遗址位于汉源县富林镇县城旁。“20世纪60年代的时候,雅安地质队的人在那边搞地质调查,发现了富林遗址。不久后张森水先生去那边做工作,在富林发现了几千件石制品,由此张先生命名了富林文化。”
富林遗址
张森水(~)是中国旧石器时代考古学的领军人物之一,曾主持了鸽子洞、金牛山、富林、穿洞、大荔等旧石器时代遗址的发掘。其中,辽宁营口的金牛山遗址,今年10月刚入选了“百年百大考古发现”的重磅名单。
再往后,到了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考古人员在攀枝花的回龙洞也发现了一些打制石器,判定为旧石器时代遗址。
“比如北川的烟云洞遗址,考古发现最早始于上世纪80年代末,当时挖到过晚期智人的牙齿化石;还有古蔺的野猫洞遗址,上世纪90年代初由国家文物局批准立项发掘,出土了许多古代海洋生物化石,还有大熊猫和剑齿象的骨骼化石等。”陈苇一边回忆一边细数,“再加上遂宁的郪口遗址等,上世纪发现的旧石器时代遗址大概就是这些。”
皮洛遗址彰显了旧石器时代人类征服高原的顽强生存行为
时间进入21世纪后,四川境内的旧石器时代遗址考古挖掘工作继续缓步推进。年,四川省考古研究院等多家单位对北川的烟云洞做过一次系统细致的考古发掘,推断这一旧石器时代遗址的年代约为距今3万~2万年。
虽然出土的石器标本很少,但该遗址清理出的更新世晚期火塘和灰坑,当时在四川地区还是第一次发现。用火的遗迹则是继富林遗址后第二次发现。
说回富林遗址,这处上世纪70年代由张森水先生主持发掘的旧石器时代遗址,位于四川省雅安市汉源县富林镇,是川西山地大渡河中游的汉源盆地中一处十分重要的早期遗址。但这处遗址在上世纪初步发掘之后便没再进一步深入。
直到~年,因为要配合瀑布沟水电站的建设,陈苇和同事们来到张森水已探知的点位附近继续工作,发掘出将近件石制品,包括石核、石片、石叶、断块和工具。年6月,他结束了富林遗址的发掘后,便赶往龙垭遗址继续工作。
富林遗址发掘现场
龙垭遗址位于四川省简阳市沱江的一条支流岸上,经过三个月的抢救性发掘,清理面积87平方米,出土石制品多件,动物骨骼化石数千件。测年显示:该遗址的年代可能达到旧石器时代中期。
龙垭遗址拼合标本
“富林遗址的考古发掘,为研究川西山地大渡河中游汉源盆地的旧石器时代晚期至新石器时代早期考古学文化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而龙垭遗址的考古发掘,则为研究四川盆地中部丘陵地区沱江流域更新世人类的生存策略提供了重要资料。”陈苇总结说。“龙垭遗址的分布面积虽然比较小,但遗存数量非常丰富,而且石器技术特色鲜明,这在四川乃至西南地区的旧石器时代考古都显示出极其重要的地位,对研究古人类在该地区生存、演化的历史和探讨四川盆地的环境变迁具有重大的科学研究价值。”
皮洛遗址地理位置
在陈苇心目中,每处旧石器时代遗址都自有其独特意义与价值。此次稻城新发现的皮洛遗址,则从广阔时空范围上彰显出了旧石器时代人类征服高原的顽强生存行为。
“皮洛遗址的面积非常大,遗存分布很广,可见当年去那里生活过的人数,经年累积,一代代叠加,总量上达到了十分可观的规模。”陈苇说,“而且表土往下八个地层,层层都出石制品,演变有序,保留了应有的年代区间,对下一步高原旧石器时代考古、年代学的建立以及年代框架的建立,都有着重要意义。”
红星新闻记者|乔雪阳图|据受访者
编辑|李学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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